第四九八章 江东的萧何,舍你鲁子敬?还有谁?_关麟关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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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九八章 江东的萧何,舍你鲁子敬?还有谁?

  “况且,即便是你与曹操联手夺下东吴后,那你与曹操势必在东吴有一场大战哪…退一万步说,即便是这一战你打赢了,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,可…可东吴那复杂的局势,你与你爹就一定能操持的稳当么?小霸王孙伯符当年的死历历在目,却也是前车之鉴哪…云旗,云旗…你如此睿智,你该往这边去想想啊!想想啊——”

  “是啊…”孙登顺着鲁肃的话接着说,“求云旗公子网开一面,放东吴一把吧,这一次东吴已经认识到错误了,偷袭也好,觊觎荆州也罢,也无疑于蚍蜉撼树…是自取灭亡之道,父亲…父亲想必也一定会痛定思痛!痛改前非…”

  鲁肃的话、孙登的话,还有骆统也时不时的补上几句。

  这些话一句句的传入关麟的耳畔,其实,从正午关麟接见他们三人起,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的从三人口中吟出。

  整个此间的气氛都变得迫切、紧张、惶惶然…

  倒是关麟,始终一言不发的他,耳朵却都快要生出茧子了。

  “云旗…云旗…”鲁肃还想说…

  只是这次,关麟终于开口了,一开口就直接打断了他,“子敬先生,你也讲述半天了,我始终没有开口,不是因为我认同你的话,而是因为我尊重你,敬佩你…昔日赤壁之战,以张昭为首的主和派几乎占据压倒性的优势,唯独你坚定了孙权主战的决心,你告诉孙权…那里的满朝公卿,包括你鲁肃都可以投降,但唯独孙权不能投降,因为你们投降了,你们依旧是东吴官员,可孙权投降…还能是东吴国主么?”

  的确…这是鲁肃一生中颇为高光的时刻,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番话,让孙权坚定信心,以剑斩桌脚,提及“再言降者,犹如此案”

  …这也是关麟对鲁肃佩服的地方。

  他是主战鹰派,是老实人,却也是个厚道人哪!

  偏偏,这样的厚道人对“忠”字看的极重。

  但…无疑,昔日赤壁之战的局面,又再度发生于东吴,按照鲁肃的想法一定一如既往的那是那一条!

  谁都能降!

  唯独他孙权不能降,降不起!

  “子敬先生,我开着大门…听你劝我半日,让往来的宾客都听到你的声音,这是为了将你忠、义之名传回江东,让世人知你、敬你,想必你这好名声…很快就能在东吴传扬,而我做这些,唯有一个原因,因我敬你!我既敬你,便不希望你再回江东,赴那必死之境,一整个下午,子敬先生说了一箩筐,不妨…子敬先生也听听我说的,听听我的问题!”

  这…

  面对关麟的话,鲁肃没有选择的余地,他只能颤巍巍的伸出手,强做镇定说出一个“请”字!

  关麟的话再度吟出。

  “首先第一条,子敬先生你如此睿智,如此明哲,如此洞悉万物,窥探时局,难道你看不清楚局势么?现在的局势,哪怕你不想承认,但就摆在那里…无论东吴再怎样挣扎,他孙权不可能顶得住我爹与张文远的南北两面夹击!一个注定要灭亡的国,子敬先生何必坚守?何况,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坚守的了!”

  关麟说完一条,刻意的停顿一下,似乎是为了让鲁肃细细的吸收了这番话,方才吟出下一句。

  这次,关麟把目光从鲁肃身上移动到孙登身上,又很快移回鲁肃身上。

  “其次第二条,子敬先生…孙登世子,你们难道还看不清楚局势么?其实你们已经是东吴的弃子?我们试想一下,假使这一次…吕蒙偷袭长沙、江陵成功,那凭着我爹那嫉恶如仇的性子,怎么可能还会留下你二人的性命?更何况,孙权的心思…呵呵,正是因为你二人在荆州,他才笃定,荆州不会防备东吴,故而行那背刺之举,你们何止是弃子啊?你们还是孙权的刀,偏偏…这刀挥出去后,刺伤人后,他孙权还就能做到无情的将这刀遗弃!如同糟粕一般!”

  这…

  无疑,关麟的这一番话说到了鲁肃与孙登的痛点。

  这让两人膝盖处一个颤粟,下意识的均向后退了一步。

  关麟一如既往的给他们时间去思考,任凭他们思索了一会儿后,这才郑重其事、一丝不苟的将第三条说出。

  “子敬先生,其实…你比我更清楚,如今的局势下,劝我罢战…这或许是东吴的最优解,但一定不是你鲁子敬的最优解,你的最优解是…任凭我将你忠义的名声传扬出去,却对东吴那边的战事充耳不闻,借被困于荆州,任凭局势的发展…如此这般,真的有一天东吴灭国,孙氏一族覆灭,那时候…天下的局势便是南北对峙…”

  说到这里时,关麟的语气突然加重,“而那时…我大伯若想成事,若想要北伐战胜曹操,固然需要像法正、徐庶这样的‘张子房’,但也需要…你这样的‘萧何’啊!南北对峙,三处战场,蜀中的萧何是诸葛孔明,荆州的萧何是白眉马良,江东的萧何…舍你鲁子敬外?还能有谁?子敬先生,东吴大势已去了,愚忠…只会让历史将你埋没,赢下这南北对峙,还这纷乱的山河一个一统,建立一个我大伯与诸葛军师心目中的安乐邦…这难道不是超脱于忠义之上的仁嘛?”

  说到这儿,关麟的声音变得洪亮:“仁人所在人心萃,鱼爵丛渊固自归。天命到头还不外,东征西怨岂容违。此所谓…所谓——仁者无敌!”

  这…

  这…

  无疑,随着关麟的话,鲁肃整个人怔住了,孙登、骆统也怔住了。

  他们不得不佩服关麟的口才以及窥探人心的能力。

  他们心头不自禁的喃喃:

  ——『仁者无敌…这关云旗是画出了…画出了…好大的一张饼啊!』

  …

  从古至今,原创一个东西很难,但跟风、模仿一个东西却很容易。

  更何况是曹魏的大发明家——马钧!

  此刻。

  许都城郊一处空旷的山庄内,当曹婴亲眼目睹…她的驸马都尉马钧,正站立在一个巨大飞球下的藤筐内,指挥着一干工匠隔断连接飞球与地面的绳索时。

  曹婴承认,她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,甚至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。

  但紧接着,她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一幕,她的这位驸马都尉竟站在藤筐中,任凭那巨大的球体将他带往天穹。

  这画面…超级壮观——

  “小姐,驸马都尉好像…好像飞起来了!”

  有持剑侍女指着那已经飞在天穹中的马钧,然后惊讶的张口。

  另一个持剑侍女则道:“之前只听闻…那荆州的关四…在一个山庄内制造了一种会飞的球体,没曾想,驸马都尉竟也会飞…驸马都尉他…他真的飞起来了。”

  有关前线…敌人飞球漫天的消息,是有一些传到了许都,也传到了曹婴的耳中。

  但…哪怕是“飞”这等惊慌、匪夷所思的事儿,可听在耳中与出现在眼瞳里,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。

  截然不同的震惊!

  曹婴已经有些瞠目结舌,目瞪口呆。

  沉吟了半天,她方才喃喃:“他…他是真的飞起来了么?”

  恍然间…曹婴的脑海中闪过了翁翁曹操几天前讲述给她的一句:

  ——『当此大魏危难之际,嫁给这个人…更远胜过决战沙场,就已经是在为大魏建功立业,还是最大、最耀眼的那份功勋!』

  那时候,曹婴还不能理解,为什么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结巴,就…就是建功立业,就是最耀眼功勋了。

  可现在…看着那飞球缓缓腾空,她懂了…

  她意识到她要嫁给的这位驸马都尉,或许是大魏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,或许与那荆州的关四是一种人,至少…在军工的发明与制造上,他能让大魏如虎添翼!不…并不是如虎添翼,而是…而是化解危机,而是与那关四能在军工上…立足于对等的位置!

  “原来…是这样!”

  曹婴口中喃喃,眼眸则止不住一直望向那缓缓飞上天穹的球体…还有那藤筐,突然,她就对

  马钧这个驸马都尉在乎了起来。

  或许…曹婴不是在乎马钧,她是在乎大魏啊!

  “飞吧,飞吧…”曹婴口中喃喃,这一刻,她仿佛已经能与翁翁曹操感同身受。

  哪曾想…就在这时,变故发生了。

  那还未升高的飞球,突然球体破了一块儿,原本只是很小的一块儿,但很快…巨大的风流,

  将这口子越撕越大,乃至于…飞球已经完全不受控制,朝一边栽了下去。

  这一幕的发生让曹婴瞠目结舌,她疯了一般的往那飞球坠落的地方跑去。

  一旁的持剑侍女没有反应过来,可暗中的虎贲兵士连忙伸手将曹婴拦在了身后,“小姐,不能去——”

  “可…驸马都尉?”曹婴还来不及惊愕,为何身旁会有虎贲兵士。

  此刻她的心…

  满满的心…已经全部系于那正在迅速坠落的…藤筐里的马钧的身上。

  “救他呀…救他呀…救驸马都尉呀…”曹婴一把抓住一名虎贲军士的衣袖,她的语气充满了迫切。

  “小姐放心,已经有虎贲军士和校事府的人去了——”

  随着这一名虎贲军士的话…

  只听得“咚”的一声,那热气球坠落在一处空旷之所,激荡起了滚滚尘烟,而肉眼可见的,无数火把亮起,数不清的工匠、侍卫、校事、虎贲兵士都冲向了那边。

  这一刻,马钧的安危牵扯着这里每一个人的每一根神经…

  甚至不夸张的说,牵扯着这里每一个人的身家性命!

  ——驸马都尉洞房花烛之夜若惨死于城郊,这…这还不知道大王曹操一怒之下,要杀多少人!

  “你让开…”

  曹婴再也按捺不住,她挣脱了两名虎贲军,当即朝那飞球坠落处跑去。

  “踏踏…踏踏…”

  伴随着她沉重的步伐,终于,她在尘烟中看到了马钧…此刻的马钧浑身是血,被两个大汉抬着往外走,早有医者等在那边…

  但马钧还有意识…

  甚至,曹婴能听到,他尽管表情很痛苦,像是受伤很重,但他…却是在笑。

  “哈哈…哈…咳咳…哈哈哈——”

  一边笑,马钧一边张口,“我找到了,我找到我这飞球飞不高的原因了,是球体…是球体…是球体的破损与漏气!”

  “我…我…我…我想到…办…办…办法了…我咳咳…咳咳咳…我…我…我想到办…办法了——”

  仿佛,切身感受了这坠落一次…

  让马钧体会到了什么,或者说,让他找到了他飞球瓶颈、无法突破的地方,乃至于他已经有了全新的思路。

  这…

  看着马钧如此虚弱、受伤的模样,听着他那结巴、磕绊、咳声与笑声交织在一处的话语。

  曹婴悲愤交加,她忍不住走到马钧的身前,她带着哭腔喊道:“你…你是个呆子么?你是个傻子么?你…你不要命了!”

  似乎是因为曹婴那新服与红裙太过惹眼,使得马钧注意到了她,也认出了她。

  “公…曹…曹…曹婴公主——”

  “你唤我公主?”曹婴的面颊满是担忧,她抿着唇,“你…你不仅是傻子、呆子…还是个憨

  子…憨子!”

  尽管嘴上这么说,可曹婴心头的担心溢于言表。

  “憨子…就…就…就…就憨…憨…憨子吧——”

  马钧艰难的开口,可他一如既往还是在笑。

  这种突破了飞球升空瓶颈的感觉,比他娶妻…比他成为曹操的女婿更值得他惊喜、亢奋、高

  兴!

  自古以来,大发明家、大科学家,很多都是傻子、呆子、憨子——

  …

  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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